【叶黄/韩楚】落雨（二十五）
【最近有一些情况，出本计划可能取消或延迟，所以就这样以后还是会放出来=-=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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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王行长，还要麻烦您了。”李华放下茶杯，悄悄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。
他猜到王杰希下面会问他什么，他确定一定肯定是楚总的事情。
“李总稍后可有时间？我们谈些其他的事情可以么？”王杰希合上文件，脱下了蓝光眼镜，直勾勾的看着李华。
李华微微一哆嗦，愣了半晌才点了点头。
王杰希叹了一口气，看着一眼李华，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“王行长想要问楚总的事情吧？”李华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王杰希愣了一下，点了点头。
有些事情大家早已经心知肚明，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王杰希已经记不清了，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楚云秀渐渐疏远了自己，从刚开始的无话不说，直到现在她似乎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身边，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一般，就仿佛从来没有一个叫做楚云秀的人出现过一般。
“说实话，我也很久没见到云秀姐了。”李华说道，特意没有叫她楚总，听上去亲切了不少，却又透露着惋惜和不舍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？”王杰希问道。
自从他交了女朋友之后，楚云秀似乎和他生疏了很多。原本他以为只是他有了女朋友，楚云秀想要避嫌，后来却发现两个人之间，似乎并不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。起初他不过以为双方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，于情于理不希望彼此过于亲密，却后知后觉，这种感奇怪，应当叫做疏远。
“我也不记得了。”李华皱着眉头，他真的说不上来，有时候她就算在公司，也是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从早忙到晚，等她停下来的时候，他们早已经入睡。
直到有一天，她突然不见了。
办公室的门永远锁着，打电话也找不到人，小区物业也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过她和她的车。
一个人似乎就这样，凭空的消失，无影无踪。
“韩警官那边，有联系过么？”王杰希皱眉。
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恩，他们……”李华踌躇了半晌，“分手了。听说也有一段时间了。”
这算不算是彻底没有了联系？
王杰希又是一惊。
他们两个相识那么多年，从留学读书认识，后来一同回国工作，他早已经视她为知己。
王杰希以为，他认识的那个楚云秀应当会很重视这个男人，他们两人之间看上去争锋相对，相处却格外融洽。
可是为何，她连他都舍得放弃。
他真的想不明白。
“那，伯母呢？”王杰希问道，抱着最后一丝侥幸，奢望可以知道些什么，却得到的不过是最差的那个预想罢了。
“一切和以前一样，只是听说云秀姐有好一阵子不去了。”李华说道，握紧了拳头，“可我还听说，在那之前，云秀姐也很少有去。”
王杰希紧握着拳头。
所以，她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奇怪的？
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再也不熟悉那个曾经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挚友。
他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，只是依然是哪个熟悉的提示音，告诉他号主现在不能接听他的电话，让他稍后再试。
“如果有她的消息，请立刻告诉我。”王杰希放下了手机，叹了一口气。
“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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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云秀看了一眼短信提示，合上手机，扔在一边。
窗外已经飘起细雪，几个孩子走在街边，三三两两的玩耍着。
咖啡杯已经不再冒着热气，她只是盯着咖啡杯，默默发愣。
“手续已经办妥了。”肖时钦说到，拉开座椅，坐在她的对面。
楚云秀点了点头。
肖时钦不敢多说什么，前几天楚云秀突然来找他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。
原本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突然变得那么憔悴，从里到外似乎没有一丝生气，和原本那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截然不同。
她变得不爱说话。
他本以为楚云秀做完自述之后，就会好很多。可是直到她在文件上签了三个不同的名字之后，肖时钦才发现，这一切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“听说少天和那个姓叶的在一起了？”肖时钦极力想要打破这一份尴尬，却发现她似乎依然提不起兴趣。
楚云秀只是点了点头，轻轻应了一声。
“你也不管管？”
“有什么好管的？”
“那个姓叶的是卧底警察。”
“可他对黄少很好。”
“韩文清对你也很好。”
楚云秀一愣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熟悉的面孔。那个她极力想要去忘记，完全不想去想起的男人。
“我们不一样。”
因为韩文清是个警官。
因为韩文清是个好人。
因为她楚云秀配不上韩文清。
因为这一切她本该都想到，可是她刚愎自负，她太相信自己，过于沉迷在梦境。
“因为他是警察？”
楚云秀松开拳头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难道不是么？正邪向来两立，她还能奢望什么。
她可以信世界上所有人都会保护她，可是他不会。
她了解他，所以她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。
“这是我的决定。”
肖时钦点了点头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相识那么多年，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像现在这边迷茫。
“我明天的飞机回国，那份文件就请你下次回国的时候带给我吧。”楚云秀说道，“今天晚上你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吧，我也很久没来英国了。”
肖时钦本想陪着她，却被她就这么一句话拒绝。
他害怕这个女人突然想不开之类的。
可是再想想，她是谁？
她可是楚云秀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。
“答应我，对自己好点。”他说道。
楚云秀点了点头，朝着他微微一笑，起身走出咖啡厅。
伦敦的冬天并不是很冷，纷飞的雪花似乎给这冬日添加了一份滋味。
楚云秀看了一眼手机，都是通讯公司发来的消息，提醒她哪些人联系过她，找过她几次。
她完全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自己。
他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着，就像是小时候一样——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人，孤注无援可是至少活得清清白白，至少那个时候，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爱自己想爱的人。
她已经不记得当时她签下自述书和遗嘱是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，可是她明白，一切终将到头，现在对他而言，更多的，是释然。
街头巷尾的灯光慢慢亮起，街口的圣诞树也已经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。
她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，父母牵着她的手，也是在同样的这个地方，跟她说新年就要来了，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变的更好，他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。
可是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，父亲去世，母亲发疯，讨债的人一波波催打，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去，楚云秀已经不敢回想自己以前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日子。
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场梦，似乎一眨眼，一切都是在梦里，只要她甩甩头，一切都会从新开始一样。
她希望，这一切都是梦，只是一场梦，她可以永远不要醒。
永远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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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晚上的飞机？”韩文清问道，对着电话那头的答复充满了疑惑。
“对，孙翔那天喝醉酒说的。少天这边的消息应该也是这两天，航空公司的航班还要靠你了。”
韩文清看了一眼张新杰，他朝着自己点了点头，拿起电话和机场方面的负责人立刻采取了联系。
“老韩……”叶修纠结，却看到旁边的黄少天对着他使了使眼色，他叹了一口气，无奈地点燃一支烟，朝着窗外看去，转角处那个熟悉的身影，依然时刻关注着这个狭小的空间，“那边的人，应该已经盯上她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挂了。”
韩文清明白，她会有危险。韩文清也明白，叶修想要说什么。
这个问题也缠绕着他很久很久。
他至今不敢想象楚云秀是这样一个人，他一直坚信楚云秀有些什么事情瞒着他，她一定有什么隐情。
“韩局，没有楚云秀这个名字。”
“这一周的呢，这一周没有这一个月。一个月没有就半年，直到找到为止。”
张新杰微微皱眉，却依然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名字。
“楚隽。”苏沐橙敲了敲门，“对不起偷听了你们的对话。”
韩文清看着楚苏沐橙，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“对不起，我监听了云秀的电话，我真的把她当成好朋友。”
韩文清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安慰道，“我明白。”
“没有这个名字，”张新杰推了推眼镜，“但是有一个叫做Rainshaw.X.Chu的人。”
“云秀的妈妈姓肖。”苏沐橙说到，虽然这个消息，也是之前她在电话里面监听到的。
“要不要去海关查一下出入境记录？”张新杰问道。
韩文清迷茫。
他希望得到一个答案，但同样他也异常害怕。
“韩局？”张新杰清喊了一声。
韩文清无奈，皱着眉头，点了点头。
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邮件，来自一个陌生的邮箱。
这看上去像是一个熟悉他的人，不然谁会那么清楚地知晓关于他的内部邮箱。他一直没有读那份邮件的附件，但是他瞥过一眼，里面有很多个附件，有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楚云秀。
这个人就先告诉他关于楚云秀的一切。
他并不是不想知道。其实关于楚云秀的一切，他也猜到了个大概。甚至于这个发邮件给他的人，他也有些想法，如果不出意外，应该是嘉世的那个老总。
那个男人，似乎一直盯着楚云秀。他也明白，叶修也曾经过他说过。
他和楚云秀之间，一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。
或许她现在就像逃离。
或许他现在就想让全世界都知晓。
“韩局，是他。”张新杰突然说道，把笔记本电脑反过来，上面是两张照片，一张是护照的信息页，一张是海关出关时的影像资料。
确实是她，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原来她是外籍华人，原来他还有那么多事情，是不知道的。原来……他并不了解她。
“我去机场吧。”苏沐橙起身，“局长已经同意我出警。”
“不行，让张佳乐去，你在这里待命。”韩文清皱眉。他不是没有考虑，毕竟陶轩已经知道了苏沐橙。无论通过她去追踪楚云秀还是叶修他们，苏沐橙早就是他们的目标人物之一。至于张新杰，如果是陶轩，未必没有把他的底细摸个清楚。
唯独张佳乐，在陶轩看来，或许只是个和楚云秀有矛盾的普通警察，或许只有他，最适合跟踪楚云秀，或许只有他，不会过度引起陶轩的注意。
张佳乐接到这个任务千万分地不愿意，可是领导的命令却又不能不从。他穿着便服带着墨镜，靠在接机大厅的柱子上，无奈地啃着面包盯着一个个走出来的人。
从飞机达到的七点，一直等到九点，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声音。
“张佳乐，海关那边有消息，目标已经出现。”张新杰的声音从无线耳机里面出出来。
张佳乐摇了摇手里的冰可乐，里头只剩下一些冰块，晃动着还发出阵阵声响，“ok，我准备出……”
“等下。”张新杰突然喊住他，似乎和韩文清和苏沐橙说了几句，又嘱咐道，“韩局说，跟踪。”
张佳乐撇了撇嘴，一脸无奈，他打心底里不太喜欢这个女人。
一个女人那么强势，也未必是什么好事。
楚云秀可能就是一个例子，或许就像韩文清说的，或许她是有什么隐情，与他无关。
韩文清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，他就跟林敬言说过，他总觉得他们两个会有一天突然分开。林敬言却说他想太多了，却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张佳乐说准了。
“张佳乐，你听到了么？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她皱了皱眉头，无奈地扔掉饮料杯，朝着接机口走去。
楚云秀戴着墨镜，捋起额前的碎发，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已经让他闷得难受，她赶紧冲着门外跑去，从口袋里拿出烟盒，问着旁人借了火，点燃一支细巧的香烟。
红色的火星在黑夜中，透漏着红色的火星，烟草味从里头飘出。楚云秀靠在墙头，看着远处的灯光，默默发愣。
她叹了一口气，哈出一口热气。
气温已经下降，人心……也已经凉透。
她希望所有人都对她失望，她希望所有人都将她遗忘。
因为只有遗忘，才能做到真正的消失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这样就会有所失望，这样，就不会有人伤心。
掐灭火花，楚云秀穿上风衣，双手插在口袋里头，仰头看了一眼机场的灯光，慢慢向出租车扬招点走去。
一切，都该结束了吧。